近日,又有不少来自藤校的学生自杀的噩耗。

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的ta们,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——学习成绩优异;课外活动也很丰富,几乎都是体育队的队长或者社团的领袖;一向是父母同学眼中的榜样,别人家的孩子……是这些“光环”太过于沉重,压垮了这些还没深入社会的少年人;还是父母、学校等等都对心理健康不够重视,导致了这些悲剧?

如果你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,不妨花个十来分钟,读一读这篇推文吧

“无人将你打捞起”

Top10的“卷”是大家都知道的。在一些特殊时期,尤其是Final季,求职季前后,在接踵而来的作业,发送出去回复无望的邮件和来自父母朋友的不理解之下,相信不少同学一瞬间有过“一了百了”的想法。

可是,真的放弃自己的生命需要多大的决心呢

4月29日,19岁的亚裔学生Kevin Chang在他密歇根的家附近死亡。和很多同学一样,Kevin也在家里上网课。还有两天,就是他的20岁生日。

Kevin来自普林斯顿大学,化学和生物工程双专业,也在考虑学习环境科学。课余时间,他喜欢玩儿战锤40K和Apex,也喜欢弹钢琴。高二的时候,他就在密歇根大学做一些和藻类植物相关的research了。

“他是一个“非常负责的好孩子,很独立,我们从来不担心他会制造麻烦。”Kevin的父亲说。

除此之外,Kevin还是高中游泳队的队长,和插画画家合作出了一本“拯救蜜蜂”的书并把将近800美金的利润全都捐献给了他热爱的环境事业,还在2021春季上了学校的中国文学选修课,教授对他的印象也非常不错……

根据Kevin父亲David Chang在普林斯顿校报下的回复,Kevin的死亡“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抑郁。”

对于人才济济的顶尖藤校普林斯顿来说,一起自杀已经够压抑的了,但是在5月19号这一周又连续发生两起。5月13日,23届的亚裔学生Jazz Chang在校园的卡内基湖边跳湖自杀。5月18日,25届的亚裔学生Justin Lim在芝加哥的家附近自杀。两个学生的死亡原因同样也是心理健康问题。

在家人、朋友的口中,两个男生都是热爱运动,细心体贴的好朋友、好孩子。每个人都能回忆起关于他们生动的种种细节:特别善于倾听,能不知不觉帮你的忙还不让你发现……

和这么鲜活的生命比起来,ta们的死亡原因,每次都落在一个看似轻飘飘的“mental illness”上。

除了这些能震动官方媒体的、逝去的生命比起来,还有不少只能在坊间流传的、行走在巨大的压力和精神崩溃边缘的留学生,只能靠大家的转发和自行关注

5月5日,20岁的U Chicago中国留学生范迪文从学校宿舍离开后,失联至今。范同学的父母已经表示愿意酬谢10万美金给提供线索的热心人士。根据民间消息,范同学离开宿舍之前,似乎还给父母留下了“令人担忧的留言”。

虽然没有直接指明这位同学的失踪是mental illness相关的原因,但是事情发展字里行间已见草蛇灰线。

对于孩子的失联,父母自然是焦急万分,母亲更是整日以泪洗面。委托的律所发出的寻人启事,虽然措辞颇遭人诟病,但确实也是字字泣血,

“迪文,父母知你已付出了巨大艰辛与努力,但谁又能事事如意呢?因个人所能掌控之外的原因而受到挫折,根本不算什么大事……美好生活毫无改变,只是你不应把自己封闭起来,尽快联系我们或者父母、好友。大家翘首以待,欢迎你的归来!”

而评论区的一部分留言,更是让人觉得又温暖又难过。

藤校竟成“高危场所”

大家也注意到,这次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的矛头,似乎直指包括藤校在内的美国顶尖大学。亚裔作为少数群体,在一个陌生环境里的焦虑和无措也是一个重要问题。

而从最近的这些新闻来看,其实心理健康不只困扰亚裔。最近,美国大学运动员学生的自杀率也令人担忧。

今年3月,斯坦福大学的足球队长Katie Meyer自杀。这是斯坦福过去12个月内的第4起自杀案。

(Katie的父母表示以Katie的名义成立一个促进心理健康的项目)

今年4月,James Madison University的20岁垒球明星运动员Lauren Bernett自杀;同月,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的田径运动员Sarah Shulze自杀。

对于运动员自杀事件,夏普梅萨维斯塔医院的婚姻和家庭治疗师维罗妮卡坎贝尔评价道,“总的来说,体育圈里发生的一件非常值得深思的事情是完美主义文化。”

“完美主义文化阻碍了许多学生运动员寻求帮助。”坎贝尔说,“作为一名大学运动员,你是最优秀中的佼佼者。你是非凡的,所以寻求帮助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。”

其实,藤校、亚裔团体的心理健康问题,本质上和运动员们的十分相似。

如果在谷歌里搜索“suicide ivy”,就会看到一个叫做“surviving ivy”的网站,里面详细地记录了大量顶尖藤校自杀学生的故事。

藤校的压力程度比普通学生往往多出数倍,而寻求帮助的资源远远没有跟上。身边朋友有在小型私立学校就读,打学校mental health的电话都要排队排到几个月后,更不必说那些公立大U的情况

当学校无法提供有效的心理健康支持时,学生其实就在一步步走向死亡

(哥大的自杀人数统计)

心理资源方面的缺乏只是一小部分。不少学校虽然打着“开通心理健康热线”,“压力管理一对一沟通”的招牌,等大家真的有一天需要的时候,却发现无人应答;也有不少同学反应,即使约到了,对方高高在上或者是不专业的、极其画饼的说法也在一点点证实,求助是没用的

对于心理健康方面不太乐观的学生们来说,在藤校,最大的挑战是生存。于是,就有了以下这些令人心寒的数字:

“从 1990 年到 2010 年,有 29 人企图从伊西卡市的桥上跳下。在这些死亡中,29 次尝试中有 27 人成功,27 人中有 15 人是康奈尔大学的学生;”

18% 的藤校学生承认在大学期间至少一次滥用处方兴奋剂,以用于学术目的;36% 的耶鲁大学学生和 36.6% 的哥伦比亚大学学生报告说在大学期间服用了非法药物;”

“根据美国焦虑和抑郁协会报告,大约 30% 的学生表示他们总是感到非常沮丧,这对他们的学习成绩产生了负面影响;大约 6% 到 8% 的大学生报告有严重的自杀念头。”

美国各大学学生抑郁程度

而对于留学生,不仅有这一层挑战,哪怕是向熟悉的人寻求帮助后,也只能得到一句:

“心理这么脆弱的人,就不应该出国。”

亚裔试图自杀的比例也远远高于其他种族的学生。根据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,自杀是美国第 10 大死因。但是如果按种族划分,自杀是 15-24 岁亚裔美国年轻人的第一大死因

Why do we choose self-destruction?

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,人类很大概率是所有物种之中唯一一个有自杀行为的。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代价,而自杀的代价,就是把所有可能的未来和或许会有的欢乐,去换一瞬间的释放。

没有经历过想要自我毁灭的绝望的人,往往都会对自杀的学生们有三个基本误解:

1.自杀者一定是感受到极度的痛苦;

2.连死都敢,为什么不敢去面对问题呢?

3.你明明上着这么好的学校,过着这么好的生活,过得比世界上80%的人都好,为什么要放弃这么灿烂的生命?

对于第一个误解来说,其实大多数情况下,自杀者在念头落定的时候并不是感到极端的痛苦,而是极端的麻木。某种程度来说,他们已经完全不在乎在遭受的种种了,因为会痛苦本身很大程度就是来源于有路可走,却不能抵达;但是如果无路可走,绝路就是最好的路

而对于“死都不怕还怕什么”的声音来说,他们不能理解对于想自杀的人来说,死亡不是痛苦,是一种解脱,所以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现在的一切,奋不顾身地去扑向死亡。

而对于第三个,和大家预期可能不太一样;研究表明,有时候在大环境一切向好的时候,自杀率会出现一度攀升。外面的世界春暖花开,而在这其中遭受了打击的学生(成绩下滑,比赛失败)等等,会产生一种巨大的反差感。

这种感觉很类似前段时间很火的“孤独二字拆开”:“稚儿擎瓜柳棚下,细犬逐蝶窄巷中,人间繁华多笑语,惟我空余两鬓风。——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,可都和你无关。”

我们能做什么?

作为留学生们,不管你是否曾经有过自杀想法,或者是认识有人曾经有过有自杀倾向,以下的内容都可能对你有帮助。

虽然学校有时确实会资源不足,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专业的人来干。美国有24小时活跃的自杀热线,如果有紧急情况,如果可行的话第一考虑通过这个方式求助:

求助热线:

如果不想通过电话求助,也可以采用短信的方式,美国的crisis text line同样也是24小时活跃,真人咨询师在线和你沟通:

咨询学校:

如果只是初步有了不太好的念头,可以拨打学校Student Health Center中Psychology counseling电话或者预约appointment,还是建议和专业的咨询师聊一聊。也可以通过学校官网/advisor得知相关资源。

如果你是挂念某个人的话,以下是你可以做的事情(来自American Foundation for Suicide Prevention):

和他们私下聊聊

听听他们的故事,让他们知道你在乎。冷静地、不加判断地直接询问自杀问题。表现出理解,并认真对待他们的担忧。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活对你很重要。这次谈话可以挽救生命

认真对待

考虑自杀的人正在经历危及生命的健康危机,可能不相信他们可以得到帮助。与他们合作,让他们远离枪支和毒品,并提醒他们他们的痛苦是暂时的。

注意跟进

一定要在危机后随时跟进,看看他们的情况怎么样。

直接询问他们是否正在考虑自杀

鼓励他们寻求治疗或联系他们的医生或治疗师

避免争论生命的价值,尽量减少对他们的问题或提供建议

此外,从家长的角度来说,不得不承认,其实很多留学生的压力确实来源于家庭。在这种情况下,家长的反馈是减少自杀可能的第一要素。

希望家长们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,更要能做到时刻反思一下自己平时是否有在不自觉地打压、否定孩子,并随时关注孩子的状态,力求做到像朋友一样交流。

最后,这段时间现实中乱七八糟的事情也确实多,郁闷,愤怒,无力,都是人之常情。而飙升的自杀率,无疑又给我们的留学生活又蒙上一层阴影。

这时候,请你放下手上的事情,走到外面深呼吸几口吧。

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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